Nox.

【虾觉】致命情人（15）

剧情走向我不好说啊我不好说，前篇戳戳合集

架空黑道pa，少爷虾x部下觉

一个不怎么酷炫的成长故事，情节都是剧情需要，无关三观

Summary：他说小孩，我教你怎么用枪、怎么置人于死地，没教你他妈的在这种时候啵我嘴。 

送鲁亚辉上车之后程笑希没直接回家，他在鲁宅待了很久。

 

说不上什么情愫，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欲望，导致他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一点点一寸寸地凝视着所有。他坐在鲁亚辉那张床上，柔软的棉被早就没了那人的温度，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捏住了一点儿被角，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小孩就是会这样捏着被角把胖乎乎的身体挤进被窝的，于是自己也就在冰冷刺骨的冬天拥有了一个暖手宝。

 

南意大利、西西里，想起这个名字他都有些恍惚，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记忆中的西西里岛很少下雪，在那十几年的时间里下过的雪两只手都能数过来，每一次下雪都格外高兴，也说不上因为难得一见，只是想看一看铺满屋顶的白色、挂满树梢的冰晶还有一个屁颠屁颠走两步摔一跤的小孩。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西西里的，鲁亚辉也是，他们理应在这个小岛上度过漫长又无趣的一生。

 

所以他现在才会觉得一生很短，短到只有十几年。

 

十三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程笑希没算过，这些不是必要的东西。就像他也记不清鲁亚辉在十三年里数过了几颗星星、走过了几级阶梯，拉过他几次手以及在他怀里哭过几次，这些记忆早就被碾碎了消失在他的脑子里，变成了一粒粒灰尘，找不回来了。

 

也正是因为找不回来了，所以在二十岁那年又一次见到鲁亚辉的时候，才会想着他们会不会有新的回忆。

 

那天他打电话把小孩带去自己名下的酒吧晾了很久，要说什么愧不愧疚的，倒也没有。他没跟小孩说那天根本没什么会议，也并不需要谈论什么小少爷听不得的东西，那个包厢只是有一场普普通通的聚会，甚至自己都没在里面待多久就出来了。

 

程笑希看见了趴在吧台吹泡泡的小少爷，也看见了推开苏打水杯跳下椅子跑进人群的小孩，他跟了进去，只是人太多了，在他即将伸出手抓住鲁亚辉衣袖的时候又被挤到了离那人很远的位置，那个小孩什么都没发觉，只是抬起头看着舞台上的女郎，于是程笑希也就不再往前靠拢了。

 

在这之前他预想过很多很多跟鲁亚辉的再次相遇，他们也许会像从前一样勾肩搭背满嘴跑火车，也许会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大眼瞪小眼，或者再见到的时候鲁亚辉已经是个大人了，他们本该没有除了工作上的交集。但当他真正得知鲁亚辉在那十六岁那一年回国的时候，却开始脱离自己的剧本，变得手足无措了。

 

所以他只敢在那个电话里把鲁亚辉叫出来，也只敢在离鲁亚辉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那个人，甚至在那天小孩终于在他臂弯睡着的时候，他都没能想出哪怕一句正常的、合理的、适用于老友的寒暄。

 

他得估量一些东西，才能让自己的心底没那么波澜。

 

后来在电玩城相遇也不是什么偶然，那块地儿确实不安分，算是灰色地带，他在那里也保不住什么时候就得跟人来上两枪，所以发觉鲁亚辉和石鑫去的是这地方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生气，尽管他自己也是毫无防备地跟了过去，还他妈在电玩城看着这俩小屁孩左上右下QAQA。

 

后来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想把鲁亚辉送回去，送回西西里。

 

就他自己的认知而言，鲁亚辉不适合这里。西西里是教父一家独大，那里可以保护鲁亚辉一辈子，反过来讲这里鱼龙混杂，表面鲁公为首，实际下面的反骨不少，连他在这里混了好几年都会时不时被阴一把，更何况脸表面工作都做不好的小少爷。

 

那时候程笑希回国三年，三年里吃的子弹数都数不清。他经历过在眼前爆炸的港口，飞射出来的碎片让他整个人都摔了出去，他也在交接的时候被对方用枪指着脑袋还在侃侃而谈就为了那点儿分成，或者是无数个只剩下自己的夜晚，松开断臂去烧红了刀尖挑开身上的弹壳。

 

他经历了很多，所以才恶心那些困难带来的成长，毕竟、毕竟他也想安稳地度过无趣的三年。

 

他不理解为什么鲁亚辉总是跟他不一样，总是对那些他避而不及的东西抱有莫名的热忱，比如管理大片地区的商务经济，比如这次赌场枪杀。他很想拎着那人的衣领告诉他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儿戏，时时刻刻都有枪口对准你。

 

交给我不行吗？程笑希站起身，他拉开了半掩着的窗帘，外面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进来，他很久很久没在这里见过艳阳天了，印象中这儿总是阴沉沉的，铺天盖地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次他最开始也没想过真的把鲁亚辉塞进赌场。昨天晚上他来到鲁宅目的十分明确，鲁亚辉那席话他也清楚，后来放手不是因为那个他看着的小孩终于有了点大人的样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放手了，仅此而已。

 

程笑希不能锁住鲁亚辉一辈子。

 

但他还想着多陪小孩走两步，牵不了手也好，被甩在后面也好，总归是得再看一眼，不然什么时候摔了一跤都没人上去扶一把，所以他也确确实实有在计划找几个人混进赌场里拉鲁亚辉一下。

 

可是现实总比他眼疾手快，明明白白地敲了他一棍子。

 

程笑希接到电话的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是对面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他也扯着嗓子说闭着眼睛都知道你干不了大事，你甚至没胆子跟进去。

 

“行了，不是跟你瞎扯的时候。”胡子健的声音混着电流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太清楚。

 

程笑希打着哈欠想听那人又要出什么问题，却在对方简短的一句话之后瞪大了眼睛——

 

“死了？”

 

TBC.